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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技能培训正在向 适应高质量发展全力推进“终身”职业技能培训是方向
近日，在国家发展改革委召开的定时定主题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发展改革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新闻发言人孟玮提到，要以政策“组合拳”提升劳动者技能。“一技在手、吃穿不愁”。孟玮表示，从我国目前情况看，技能人才供不应求的现象普遍存在。一方面，总量偏少。截至2017年底，我国拥有一定职业资格等级的劳动者为1.65亿人，占全国就业人口的比例仅为21.3%。另一方面，结构失衡。在技能人才中，高技能人才只有4791万人，占技能劳动者的比重为29%，明显低于发达国家水平。
随着我国经济结构转型及推动高质量发展需要，迫切需要一支规模宏大的高质量技能劳动者大军。为落实《国务院关于推行终身职业技能培训制度的意见》部署要求，加快提升我国公共职业技能培训基础能力，完善职业技能培训体系，日前，国家发展改革委会同有关部门发布了《关于提升公共职业技能培训基础能力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要求支持公共实训基地建设、推动培训资源共享、多渠道增加师资供给、打造“技能培训包”。
对此，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封凯栋接受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公共职业技能培训基础平台的发展对于稳就业发挥了重要的支持作用。国家发展改革委宏观经济研究院社会发展研究所战略与规划研究室主任谭永生表示，职业技能培训是全面提升劳动者就业创业能力、化解结构性就业矛盾、实现更高质量和更充分就业的根本举措，也是适应经济高质量发展、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内在要求。
培训机构数量和质量均有很大提升空间
孟玮在发布会上介绍，今年前三季度，城镇新增就业超过1100万人，9月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4.9%，比上月下降0.1个百分点。她表示，今年以来，我国就业形势总体平稳。但同时也要看到，目前我国就业的总量矛盾和结构性矛盾并存，同时还受到中美经贸摩擦等外部因素所带来的不确定性影响。中国经济导报记者了解到，在今年夏天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把“稳就业”列为今年下半年重点做好的“六稳”工作之首，也是基于以上因素考虑。
今年夏天，广西贺州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发出公示，对2017年急需紧缺技师、高级技师职业技能培训补贴申请材料进行审核，拟给予129名学员（技师101人、高级技师28人）核拨职业技能培训补贴，按照补贴标准，技师4000元/人，高级技师6000元/人。贺州这种对技能人才尤其是高级技能人才的渴求具有一定代表性。目前，高级技术工人缺乏，低水平技术工人找工作难的现象仍然存在，这就需要进一步加大职业技能培训力度，提高技能培训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因此，在封凯栋看来，《意见》中提出的加强公共职业技能培训基础平台建设工作，不仅能够进一步丰富我国教育和培训的类型及梯度，填补我国劳动适龄人口从通识学校教育到就业岗位之间的能力缺口，提高我国各行业劳动力的整体水平，而且这对提高我国劳动力的灵活性，调高劳动价值和劳动力抗风险抗波动能力也有很大帮助。
不过，从现实情况看，职业技能培训机构数量不足、质量有待提高等问题仍亟待解决。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了解到，公共职业技能培训基础平台以公共实训机构为主体，包括公共实训基地、职工职业技能实训基地、职业农民培育基地、创业孵化基地、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等。谭永生在接受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采访时介绍，从培训机构看，目前全国共有各类职业技能培训机构2万多个，每年开展的政府补贴培训近1700万人次。但从区域分布看，我国职业技能培训机构的覆盖面还不够广泛，职业技能培训服务的总量供给仍十分不足。“另外，受地方财力所限，东部地区职业技能培训机构的数量和质量普遍高于中西部地区，同时在区域内部培训机构的水平也存在较大差距。”谭永生说道。为此，《意见》提出，要鼓励各地结合主体功能定位、区域产业分布和培训对象数量等实际情况，编制公共职业技能培训基础平台建设规划，构建层级合理、定位清楚、布局科学的建设体系，以满足广大劳动者日益增长的对高质量职业技能培训的需要。
谭永生还强调，目前，我国现有的职业技能培训机构多数以行政指令的方式指定，缺乏竞争机制，这些培训机构的资质参差不齐，加之在培训过程中，各地政府对培训机构的培训过程、培训质量、培训效果的监督考核不到位，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保证培训与就业需求的精准匹配。正因如此，为提高职业技能培训水平，《意见》提出，紧跟新技术、新职业发展变化，建立职业分类动态调整机制，加快职业标准开发工作，建立国家基本职业培训包制度，促进职业技能培训规范化发展，此外，还要压实各级监管责任。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了解到，此前人社部已提出，“十三五”期间，将组织开发培训需求量大的约100个国家基本职业培训包，指导开发约100个地方（行业）特色职业培训包，到“十三五”末，力争全面建立国家基本职业培训包制度，普遍应用职业培训包开展各类职业培训。
解决培训与就业“两张皮”还需聆听产业界声音
在我国广大农村，有一个急需职业技能培训的群体——农村“双后”劳动者，即农村学生初中、高中毕业后，由于种种原因没能继续升学而选择职业劳动的群体。他们虽然读过书，但没有一技之长，劳动效率及个人收入均较低。针对这种情况，虽然也有相关机构对其进行了短期职业培训，但参与者普遍反应培训的实效并不强，由此产生了一方面是职业培训机构抱怨没有学员接受培训，另一方面是培训内容与劳动者从事的职业岗位要求差距较大的矛盾。而这一现象，不仅仅存在于农村。
谭永生认为，造成职业技能培训与就业需求不对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需求信息的不对称。《意见》提出，要提高培训就业信息共享能力，积极构建培训和就业良性互动机制。加强职业技能培训与就业衔接，在公共职业技能培训基础平台上开展的培训内容，应与当地人力资源市场就业需求信息充分对接，按当地人力资源市场职业供求状况和产业发展需求设立培训项目。
封凯栋认为，《意见》的提出十分及时，供需不对应的市场失灵问题，始终是我国职业技能培训问题的突出表现，急需解决，具体包括：拥有中高级技能的劳动力供应不足，而只具有初级技能的劳动力数量多；短期培训速成的劳动力多，而系统性培养的技术工人数量少。由此造成了就业者找工作难，企业却又找不到好工人的矛盾局面。封凯栋分析，这是由培训内容与需求不一致、培训地与用工地空间错位，以及技能形成所需长时期积累与劳动关系短期化的三方面矛盾所致。
因此，封凯栋认为，解决我国职业技能培训的困境需要国家积极作为，打破培训内容及空间错位、技能成长受限于雇佣周期等方面的困局，通过国家投入为个体、培训机构及企业三方托底。国家可考虑以增加投入、为受训对象设置多层次甚至多轮次培训体制，突破相关各方对于短期和高流动性的回避，从而推动各方达成稳定长期的合作和雇用计划。
“更重要的是，培训体系应当主动与产业界建立联系，大力推广校企合作、定向培训、订单培训中的成功经验，在培训中积极引入企业的诉求、经验、投资，甚至是来自企业的师资或案例教学、现场教学，积极调整培训内容，从而撬动多方合作共赢。这也是此次《意见》提出的要求之一。”封凯栋强调。
以订单培训为例，我国多地的尝试已取得积极进展。近年来，山东省济宁市嘉祥县人社局将技能培训与产业发展、市场需求相结合，针对多数女性失业人员和农村留守妇女年龄大、学历低、技能单一、脱贫能力不强的现状，按照“培训+就业”的模式，围绕家政服务等市场需求旺的行业，开展订单式免费培训。截至目前，该县已举办家政培训班10期，培训学员200余名。
吸引社会资本加入，支付负担缓解将提高企业培训积极性
在封凯栋看来，此前培训内容与企业需求的不对称，不仅使得政府或企业支出的效费比低，还使企业普遍缺乏兴办职业技能培训的积极性。
当前，我国职业技能培训经费主要由国家投入、企业教育培训投入以及职工自身投入组成。国家投入包括财政投入、就业补助资金和失业保险基金等。有数据显示，多年来，政府的人均职业技能培训补贴标准始终在500元左右，政府补贴投入相对不足。企业尤其是一些中小企业，仍存在未按照工资总额的一定比例来提取使用职工教育培训经费的现象。企业对提高职工职业技能素质的投入积极性不高。
为此，《意见》强调构建多元化投入机制，积极探索在职业技能培训领域运用PPP模式，吸引社会资本参与合作，科学制定风险分担机制。
封凯栋表示，PPP合作在我国职业技能培训中已初现良好态势，主要见于有特色的工业区或工业镇，由地方政府或龙头企业牵头。“这种模式往往由地方政府、企业和培训机构等多方注资，以地方行业性生产标准和操作标准为中心指导，从而突破了传统企业在投资技能问题上的‘集体行动困境’问题。”封凯栋认为，这种做法充分保障了稳定就业方面的社会公众利益、区域产业和经济发展的地方利益和企业成长的企业利益，是值得总结和推广的模式。
有着“世界工厂”之称的广东省东莞市，近年来随着产业转型升级和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正面临着高级技能人才紧缺的挑战。为此，东莞市发布《关于实施百万劳动力素质提升工程打造“技能人才之都”的意见》，其中就突出了企业与行业的主体作用，强调建立财政资金、社会资本多元结合的投入机制，吸引社会资本参与技能培训、标准开发。同时，明确要依托高训中心、职业院校、企业和培训机构等，搭建更多元的培训平台等。
此外，封凯栋认为，《意见》以多部门多方面的协同部属，将显著完善我国职业技能培训体系，提高技能培训质量，这必然会降低企业在培训方面的实际支付成本，提高企业参与技能培训合作的积极性。
“终身”职业技能培训是方向
2018年5月3日，国务院出台《关于推行终身职业技能培训制度的意见》（国发〔2018〕11号）（以下简称《意见》），这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推进职业技能培训工作的指导性文件。
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有关负责人在解读《意见》时表示，“终身”是《意见》的一个突出亮点。《意见》提出，建立并推行终身职业技能培训制度，“终身”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是培训对象覆盖全体劳动者，包括就业人员和准备就业创业的人员在内。
二是培训补贴覆盖劳动者终身职业生涯，从劳动预备开始，到劳动者实现就业创业并贯穿学习和职业生涯全过程，都有机会享受政府职业技能培训补贴。这是终身职业技能培训制度的核心所在。
三是技能评价激励活动覆盖劳动者培训就业全过程，提出建立技能人才多元评价机制、技能提升多渠道激励机制，使培训、就业、评价、使用有机衔接。
四是提供全方位服务保障，以公共实训机构、职业院校、职业培训机构和行业企业为主要载体，提供全方位职业技能培训服务，加强职业技能培训基础能力建设，强化组织领导、资金投入等措施，切实保障劳动者培训权益。
总而言之，《意见》将大力倡导劳动者终身培训的理念，使我国发展实现从“人口红利”向“人才红利”转变。